段玲珑领了圣旨之后立刻回宫,将皇上送的各种奇珍补品呈给了云太后,云天后当时有些眼花,且气力不足,只看了几眼,便吩咐玲珑日后给皇上多送点点心,算是回礼。
当天下午,正如皇上所料,真有人要入蕙萝宫见云太后,正是一等国公郞蒙。
事到如今,郞蒙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征求云太后的意见。如果云太后出手相助,他自然会继续呆在京城,直到选妃结束。如果云太后束之高阁什么也不管,那他只有一个选择,直接奔回燕州,调兵遣将去攻打万武城,再耀武扬威的给皇上看看架势。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兵谏而已,以三十万大军来要挟皇上交出傅婉莎。
实际上,第一个理由被段玲珑给挡在了外面,理由的确很简单,太后身体不适,已经多日咳嗽不止,身体疲乏,需要好好修养,任何人都不见。
之前郞蒙第一次见云天后时便看见了当时的情形,太后虽然极力隐藏,但咳嗽还是非常明显。此时,段玲珑守在宫门外不让任何人入内,自然是有道理的。
段玲珑不知是郞蒙要见云太后,如果知道的话,根本不用皇上下旨,她自然会想尽办法将郞蒙挡在外面。如此以来,她既帮了皇上,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是心里欣喜不已。
当天,郞蒙没有机会见到云太后,但他并不死心,第二天又去,可惜,又被段玲珑挡在外面。张猛想硬闯,却不料周围突然蹦出十几位高深莫测的高手,各个直指张猛要害,差点没吓死他。此时的郞蒙也突然想起皇上身边的神机卫,便老老实实的退下。
回到驿站之后,郞蒙特意向元野望请教了其中的利害,元野望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有能力解决掉最厉害的那一位,但是,却没有能力解决掉所有的高手,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高手藏在周围。
听此一言,郞蒙半天无话。他急着见云太后,但是有人阻拦,他又不能硬闯,只能苦等。等了两日之后,他似是有些顿悟,觉得要么是云太后故意不见,要么是段玲珑故意为难,或者是皇上早有安排。
想来想去,郞蒙认为云太后跟皇上的意思是最主要的,此时,他突然觉得事情已经到了一种非常严重的地步。他现在没法指望云太后帮忙,只能自己想办法,那就是偷偷跑回燕州,然后寻找一个简单的理由来要挟皇上,而这个理由便是万武城。
就在郞蒙被拒绝两天之后的一个晚上,皇宫之内突然发上了一件天大的事情,皇上竟然在暖严格被人行刺了,好在当夜林若成在现场,替皇上挡了一剑,否则凶多吉少。
皇上在皇宫内被行刺,那是多大的事情?负责守卫的各个部门首领自觉脑袋不保,第一时间便是入宫向皇上请罪。
皇宫守卫,从内到外,先是隐衣卫,其次是禁军精英,外围是普通禁军,最后一层乃巡城守卫。出了这等大事,两个人脱不了干系,一个是隐衣卫首领林若成,另一个是禁军首领林纵。
林若成就在京城,且当晚守在皇上身边,并且为皇上挡了一剑,算是功过抵消。而林纵还在赶往进城的途中,他虽然不在现成,但禁军守卫出现漏洞,自然还是需要责罚。最后,圣旨下达,林纵官降半级,罚俸禄一年,禁军副统领官降一级,罚俸禄一年。
皇上被刺算是大事,隐衣卫、禁军、六扇门、刑部等诸多部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都纷纷调兵遣将,似是要将整个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真凶。
当夜,刺客轻松入宫并行刺皇上,显然是有内应,宫中也是乱作一团,人人自危。
此事一生,竟然连戍卫皇城的西野大营都被京东,三千虎贲军已经派遣两千人将京城围的水泄不通。
而当夜,郞蒙恰好要出城,因为有一等国公的身份,城门守卫没有阻拦,却被虎贲军挡住。
郞蒙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他也知道一个浅显的道理,但凡京城动了虎贲军,除了当朝皇上,任何人只要出城那也是不可能的。
张猛当时还想硬闯,却庆幸被郞蒙拦下,要不然早被埋伏在四周的强弩手射成了刺猬,一时间,整个京城被封锁,任何人只能进不能出。
郞蒙当时还非常奇怪为何皇上犯了禁忌要调动虎贲军,要知道,非战争时期,皇上凭一人之令调动卫戍部队是不可能的,万一有外族入侵,整个外围将暴露无遗。但奇就奇在,当夜行刺皇上的刺客被抓住了一人,竟然是西戎部落的外贼。
此时,皇上调动卫戍京城的虎贲军便没有任何问题。
听闻皇上被刺,朝中大臣纷纷来看望,却都被魏夫子挡在外面,更让文武大臣摸不着头脑。
“皇上,已得密报,郎国公凌晨时的确想偷偷出城,已经被虎贲军挡了回来。”林若成左肩膀绑着绑带,但伤势不大。
当夜,的确有刺客行刺,林若成只使出了七分力道,恰巧被刺客伤到,怎料刺客五人各个身手不凡,且随身携带霹雳弹,被侥幸逃脱四人。好在皇上没有受伤。
皇上没有关心别的,倒是关心李若城的伤势,“伤势无碍吧?”
林若成笑笑,回道:“这点小伤,无碍。”
皇上这才放心,说道:“还有五天时间,无论刺客能否抓到,虎贲军都会撤回西野大营。这五天时间就看郎国公如何应对了。”
皇上说完后,守在旁边魏夫子回道:“皇上,以老奴所见,不出三日,郎国公便会入宫面圣。”
“他拿什么来面圣?”这才是皇上关心的问题。
魏夫子不都想,回道:“以老奴对郎国公的了解,他肯定会单刀直入,会征求皇上的意见,看皇上认为什么筹码最合适。对郎国公来说,他不缺筹码。”
“噢?魏公爷还是很了解郎国公的。”之前在观星台,皇上曾问过魏夫子是否与郞蒙熟悉,魏夫子说不熟悉。今夜的回答,让皇上知晓了不少。
魏夫子尴尬一笑,回道:“同是大周臣子,相熟多年,性格还是相互了解的。”
皇上笑笑,也不纠结此事,因为他通过近日观察,发现魏夫子差不多已经老实交底,是不敢耍什么花招的。
“既然如此,那就等郎国公入宫再说。不过,当先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需要魏公爷去处理。”皇上精力旺盛,脑中多事都是同时处理。
魏夫子一听,明知是难题,但还是回道:“老奴但听皇上吩咐。”
虽然接话,但他心里是没有任何底气。先前被安排调查御医馆刘鹤一事,他的奏折之中有真有假,皇上倒也没看出来,或者说没追究,但早晚会有露馅的时候。而现在,皇上又有吩咐,谁知道是什么天大的难题呢。
皇上边把桌上的奏折扔给魏夫子,便说道:“敲山震虎也罢,实事求是也罢,此事也该有个结果了。”
魏夫子打开奏折看了看,便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不由回道:“老奴无异议,事实存在,可按大周律法治罪。”
那本奏折便是郎少杰的调查解决,其中直指朱肖山贪污一事,事实清晰明了,不治罪不可。
“哦?按律法治罪?朱大人现在身负皇命在修皇陵,此时对他儿子治罪,不会有影响吗?”
魏夫子心想,这还有什么影响,您是皇上,一句话就可以杀人,还要什么理由?
“皇上,老奴认识朱大人多年,他还是一个知道深浅的人。况且,证据确凿,想必他也支持的。”
魏夫子说了一句官话,却不料皇上问道:“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什么情况?皇上还想干什么?魏夫子心中一万个为什么。
“老奴愚钝,请皇上示下。”魏夫子此时的确没有猜透皇上的心意。
皇上敲了敲桌子,说道:“朱大人身为首相,任人唯亲,将其二儿子安排在礼部,且身居要职,如今又买-官卖-官,我大周有多少好官都被陷害?他身为首相,难道没有责任吗?”
听到此,魏夫子突然明白了,原来皇上是想要给朱纯一个结果。但是,单单拿一个朱肖山来办朱纯还是有些牵强的,况且朱纯在修建皇陵时的确是辅助郎少杰干了不少事,文武百官也是看在眼里的,突然要治罪还是有些欠缺。
想了想,魏夫子回道:“皇上,老奴以为朱大人的确有一定的责任,可罚他任人不当治罪!”
皇上一听,也觉得有些心急了。当下,他要全力以赴解决郞蒙之事,本想将拖了很长时间的朱纯一事了解,但却没有什么重要证据在手,倒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魏公爷说得有理。”皇上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情,直接说道:“是朕有些操之过急了。只要朱大人一心为大周,朕还是会重用他的。”
此话是说给魏夫子听的,皇上当然知道魏夫子一直跟朱纯有联络,是想借此让魏夫子给朱纯传话,让他老实干活,或许还能安享晚年。
魏夫子自然能听得出来其中的深意,躬身回道:“老奴会将皇上的好意带给朱大人的。”
说完后,魏夫子又提了一句:“启禀皇上,抓住的刺客该如何处置?”
皇上连考虑都没考虑,只说了一句话:“大胆外邦逆贼,敢行刺朕,当斩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