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纯虽然是一品丞相,但是常年侵淫在朝堂中,醉心于研究为官之道,鲜见战场杀伐之事。即便分管兵部,但一两年也不见得去一趟军营。
此时,看到银狐军团的士兵要动手,差点被吓破胆。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权倾朝野,什么国之栋梁,如果连命都没了,还怎么玩呢?
朱纯吓得赶紧往怀中去掏,想拿那救命的护身官符。银狐军团再横,再无法无天,难道还敢动一个手拿一品官符的大员?但可惜的是,朱纯一下子摸了个空。
此时,他也突然记起,官符还在自己的官服之中,今早换便服时居然给忘了,这下子可是倒霉到家了。
眼看银狐军团的士兵冲杀过来,上庵寺的寺门又突然打开,有人尖声大喊了一声。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佛门圣地叫嚣吵闹?”
尖声落下,便见从寺门两侧窜出十几人来,皆是身背劲弩,腰间挂长刀。虽然这些人也都是便服,但眼尖的朱纯还是认出了其中几人,是宫中的禁军侍卫。而尖声大喊的那位却是宫中的一位太监。
这下子,朱纯可谓是喜出望外,赶紧大喊道:“刘公公,老夫在此,快来相救!”
刘公公自然认得当朝首相,先是一愣,接着快步跑了下去,同时吩咐禁军上前挡住那些要冲杀的军士。
“朱大人,您怎么在这里?”刘公公见朱纯一脸的狼狈相,且还是便服出行,有些摸不着头脑。
朱纯没空客套,赶紧命令道:“速速将这些造反之徒拿下!”
刘公公自然是要听朱纯的命令,刚要开口下令,却听寺门口又有人喊道:“且慢!”
抬头一看,竟然是禁军首领林纵。
看到林纵也在这里,朱纯跟肃王脸上都是一阵喜色。林纵武艺高强,只几个飞跃便到了朱纯跟前。
“林纵拜见朱大人,拜见王爷。”
朱纯顾不上为什么林纵会在这里,为了解气,又立刻吩咐道:“林将军,这些人胆大狂妄,敢在皇城脚下闹事,而且无内昭还敢披甲进城,严重违反军纪,当斩!都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姓林的,你要是敢动一动,小爷我保证西北万骑马踏你祖宗十八代的坟!”说话的是那郎姓公子哥,一脸的霸气。
林纵看了看那郎姓公子哥,很是无奈,回道:“郎将军,你们今天的职责是戍卫寒山,而不是上山闹事,事情闹大了,丢的可是郎国公的脸。而且你们如此大动干戈的在佛门圣地扰乱,云太后知道了想必也会怪罪的。”
郎国公?
朱纯跟肃王心中都是一紧,心想,郎国公不是常年戍守西北边疆吗?怎么突然在这里冒出来了?眼前痞气十足的锦衣公子哥难道就是郎国公的儿子郎少杰?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天大的麻烦了!
“哼!姓林的,你眼瞎吗?看不见本将军正在剿拿山贼吗?”郎少杰双眼眯缝,伸出一根指头点了点朱纯,根本没把朱纯放在眼里。
林纵微微皱眉,回道:“郎将军误会了,这两位乃是当朝首相朱大人以及肃王……”
“放屁!既然是当朝一品大员跟亲王,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仗着人多官大就可以横行霸道,连队都不排了吗?周家天下还是不是老百姓的天下?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再说了,我朝哪条律法规定朝中大臣可以跟亲王勾勾搭搭了?是不是违反了大周律法!”
郎少杰打小生在边疆,见惯了民风彪悍,而且由于镇守最重要的西北要塞,可谓一方霸主,哪会在乎什么一品大员。
朱纯听完后,直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虽然他非常明白朝中大员不得与亲王拉帮结派,但以他的本事,随便找个理由也就应付过去,最后也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现在,他可不能认怂。
朱纯官居一品,无论朝中大臣还是军中将军,见到他无不恭敬行礼叩拜。今天倒好,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臭骂了几顿,不火才怪。他正打算豁上老命不要,非要跟郎少杰干上一仗,却被林纵使劲拉住,并耳语了几句。
听完林纵的汇报,朱纯也泄了气,仗着禁军在,也大起胆子,指了指郎少杰,说了句狠话:“臭小子,你给老夫等着!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完后,朱纯憋了一肚子气拉着肃王直接往上庵寺走去。刚走几步,后面口哨声响起一片,气得朱纯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台阶上。
话又说回来,朱纯被气的不行,难道肃王就不恼火吗?
堂堂亲王受到如此对待,当然生气,而且火气比朱纯还大,他的手几次摸着腰间的长剑,差点就要出鞘。好在记起李太妃的多次叮嘱,朝廷非军中,且现在为多事之秋,一定要忍住才行。一旦失了小忍,落下了话柄,夺帝之事恐怕就功亏一篑。
既然要成大事,忍一忍又何妨?肃王一再安慰自己。
尤其是刚刚,朱纯已经偷偷告知他银狐军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竟然是云太后授意瑞王秘密调遣的。肃王倒是有些庆幸刚才没有起太大的冲突,要不然还真让云太后抓了现形。
毕竟,他们今天是便服出行,没有跟任何官方打过招呼,而且还是朝中大臣跟亲王一起,重要的是还趁云太后在上庵寺烧香礼佛时冲撞上山,还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云太后为何偏偏选在今日入寺礼佛呢?而且竟然还有瑞王相陪,这二人果真站在了一起!
不理会郎少杰那帮人,肃王等人直接进了上庵寺。
上庵寺庄严雄伟,因离皇城最近,历代皇帝都会将此寺作为皇家寺院。太祖、太宗皇帝在世时,每年都会在此庙中礼佛半月时间,且此处还多有得道高僧行住,倒使得上庵寺名声在外了。
此刻,上庵寺院中倒也人来人往,丝毫没有受到刚才打斗的影响。周围虽然不见一兵一卒,但人群中却不乏身着便衣的禁军出没,除此之外,还偶尔有隐衣卫的身影出现。
就在寺院正中,那棵千年银杏树下面,很突兀的坐着一人、站着一人。
站着的那人,肃王见过,就是在之前站在寺院门口投掷长枪那位,一身青衫,身形魁梧,面无表情,一脸的冷色。他身旁坐着的那人被卜卦的众人挡着,肃王也没看个清楚。
山中闹出那么大的阵势,寺内还有人沉着冷静的要卜卦,肯定都不是一般人。只打眼一看,朱纯就觉得其中几人比较眼熟。这些人都是袍锦袍华服,基本都是一方巨贾,寺中又没没赶人,他们才不在乎那些当官的。而且,上庵寺就在京城近郊,经常有朝廷官员来上香拜佛,哪次不是带着一大堆人来摆摆阵仗,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一次,虽然来上庵寺的人阵仗有点大,但寺中又没戒严,且那个算卦很准的卦师还稳如泰山的坐在这里,所以,那些巨贾也就放开胆子留了下来。
已经在山下闹了一阵,且云太后还在寺中,肃王担心时间一长再出什么枝节,不由问向旁边的朱纯:“朱大人,罗大人都安排好了?”
肃王嘴中的罗大人指的自然就是兵部尚书罗山。
不提还好,一提罗山,朱纯就气的直咬牙,现在已经不是要罚他俸禄了,而是见了他先踹上两脚解解气,再降他个一官半职。
那现在的兵部尚书到底在哪里呢?
倒霉的他昨夜想带人上山,却被在山下巡逻的银狐军团抓个正着。管你什么兵部尚书,反正穿着便衣,装作不认识好了,所以,先被狠狠揍了一顿,然后被抓起来关在了军中大营。
朱纯现在根本就不指望罗山,也顾不上那么多,立刻对着带来的侍卫低声说了几句,便见侍卫快步上前,跑到那棵银杏树下对着卦师说了几句。卦师竟然连头都不抬,继续为坐在最前面的那人解字。
侍卫一看这阵势,一时气急,刚想伸手去抓那卦师,却觉得身体莫名其妙的飞了出去。侍卫飞出几丈远,落在了朱纯等人的脚下,满嘴流血,疼得直打滚。
一看如此,周围的侍卫刚要冲上前,却见远处银杏树下那个站着的青衫男子又拿出一柄长枪,朝那些侍卫一指,双眼透着一股寒气。
众人看的清清楚楚,正是那名青衫男子一脚将侍卫踹飞的,出脚速度快如闪电,怪不得那名侍卫反应不过来呢。
肃王握紧了拳头,心中别提有多憋气了。
“等!都不许轻举妄动!排队等!”
肃王咬牙说了一句,同时补充道:“立刻飞鸽传书,让‘鬼牙’的人进京。本王已经不能再忍,要庙堂杀人、江湖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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