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珺回到房间后便去洗了个澡,把自己洗得香喷喷之后她来到了卧室,拉开衣柜的门看着里面她和原格挂在一起的衣服。
她平时都随便挂的,但原格每次都会按照颜色、种类和大小分得清清楚楚,就比方说此刻。
男人和女人的衣服分在两边,从里到外一点点细致地分门别类地挂着,并且挂得非常整齐。
原格平时其实没什么架子,很多力所能及的事都亲力亲为,这些家务活他也不介意自己做,没有那种上位者的严格要求,更没有大男人主义的狭隘心态。
糟糕了,不能想了,越想越觉得他是个很好的男人,简直是无可挑剔,可其实他明明有那么多的与众不同,一开始又和她那么气场极度不和。
负罪感真的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了,所有的情绪都被它搞得乱七八糟。
尽管有些怨恨原格不信任自己,但又觉得他那样想实在情有可原,于是关小珺最终还是妥协地决定主动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而除了用身体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搞定他。
关小珺拿了一件原格的制服衬衫穿在了身上,黑色的格爵制服外套里面内搭的是白色衬衫,原格的白衬衫穿在关小珺身上很大,都可以去唱戏了,可见他们的身高差距有多明显。
关小珺光着脚走到落地镜前,看着镜子里身材纤细娇小的少女,湿润的头发凌乱地搭在白色的衬衫上,衬衫被水打湿,有些微透地贴着少女的身体,露出性感精致的锁骨。少女的唇瓣丰盈饱满,素颜的脸庞五官美丽清秀,微笑起来时两颊边浅浅的酒窝动人心弦。
关小珺长长地舒了口气,将衬衫的扣子只系到胸口的位置,然后回到床上侧躺着。
她躺了一会又爬了起来,一边休息一边等着原格回来,可是直到她睡了一觉起来都没等到他。
难不成不回来了?关小珺疑惑这个问题的时候,原格正拖着沈思痕在会议室里陪驾。
他不走沈思痕也不敢说走,两人就在那干耗着,原格也不说话,沈思痕更不可能主动说什么,一耗就耗到了十二点。
沈思痕终究是没能抵住内心的冲动,压低声音开了口:“指挥官,有什么误会还是要摊开来讲才能解开,您这样躲着不是办法。”
原格正在发呆,听到沈思痕这么说立刻沉下了脸,沈思痕见此忙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您和关小姐是兄妹,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对吧?”
对吧?不对!非常不对!可是不能说!
原格纠结地垂下头用手捂住了脸,他坐在桌子后面,伤口已经被江晨希处理过,衣服也换了干净的,还顺便在会议室的偏间里洗了个澡,只是他这心情一直都没缓过来。
他们都不知道,其实他早就想回去了,他很想回去和关小珺多说说话,可又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和她说话,又到底该和她说些什么。他只能在这里坐着发呆。
原格现在非常想说脏话,他很烦躁,他只是在意她一点点而已不是么,可是为什么这么烦,她为什么不去死,这样每天也不用花那么多时间浪费在想她这件事情上了!
他活了半辈子,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这份感情却又不能跟信任的人分享,而他信任的从头到尾除了自己就只有关小珺一个,可是她辜负了他的信任。
原格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相信关小珺,反正他是下不了手杀她,那么她到底说的是真是假也就无所谓了。
他不能光明正大地阐述他们之间的矛盾来让别人替他出谋划策,总觉得很憋屈。
这种病态畸形的关系让他筋疲力尽,总觉得这种情感或许存在的时间不会太久,如果不说出去让人知道它曾经存在过,真的很可惜。
十二点的铃声响了起来,整个军营陷入一片寂静,原格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沈思痕说:“你回去吧。”
沈思痕看着他问:“那您呢?”
原格垂眼抿唇:“我也离开。”
沈思痕这才放下了心,点头道:“那么我先告辞了,指挥官晚安。”
“晚安。”原格与沈思痕告了别,便拿起制服外套慢慢朝外面走。
他离开会议室后士兵关闭了会议室的灯光,寂静的辅安军营里一片安详和谐,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痛苦些什么。
原格最终还是回到了有人等着他的那个地方,他看着里面的灯光微微怔了一下,脚步很轻地走了进去。
虽然他已经刻意放慢了脚步,但一直在用心等着他的关小珺还是发现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关小珺在他开门的一瞬间就从卧室里光着脚跑出来扑进了他怀里,她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抓着他的衣襟紧紧贴着他,曼妙玲珑的轮廓在雪白的衬衫后若隐若现。
她蹭了几下就抬起了头,看着他的表情既羞涩又勇敢,他就那么居高临下地面无表情看着她,她也不在意他的冷淡,朝他望了一会就开始抿着嘴笑,大大的双眼皮,瓷娃娃般的皮肤,跟画里画的那么漂亮。
“我想过了。”关小珺鼓足勇气,双眼真诚地看着原格,“你可以用你的方式和我断绝关系,但我也可以用我自己的方式重新把你追回来。你不用对我有所回应,我想你也不会可怜我,毕竟这个世界上像你这样的人,像你这样对我这么好又爱我的人,真的没有第二个了。”她垂下头,双手紧张地对着手指,小声道,“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原格被她的“甜言蜜语”说得差一点就要破功了,可是也只是差一点而已。他无意识地摘掉白手套绕过她朝屋里走,走到书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自动笔不停地按着自动笔开关,然后又无意识地转笔,转到笔从桌子上掉下去,这才算停了下来。
原格的情绪不好,表情很冷淡,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耳根红红的,事实上他连心跳都很快。他会因为她每一个动作和表情胡思乱想,会深陷在她刚才所说的话中无法自拔,他几乎对这些变化心甘情愿得一发不可收拾,这和他所希望的不一样,他不想这样,他没有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所以原格起身快步走进了卧室,躺下之后拿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被子不够长,不能把他全身都包裹住,所以他就只蒙住了头,好像避世的鸵鸟。
关小珺轻手轻脚地窝到他的身边,扯了扯被子见他不肯松开,有些担忧地说:“你这样会喘不过气来的。”
关小珺这话听在原格耳朵里就好像在讽刺他的愚蠢一样,他现在很难不带有色眼镜看她,于是他拉开了被子,阴冷的眸子仔细盯着她,讽刺地说着伤人的话:“别以为我没杀你你就逃过了一劫,我有很多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你躲不过的。”
关小珺看上去要比他想象的淡定多了,她穿着他的衬衫乖巧地卧在他旁边,像一只刚出生的小奶猫那样娇弱无害。
她红着眼眶,一副伤心的样子看着他:“我知道,我知道……”她哑着嗓子,好像就快哭了,声音听得他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明知道她很可能是装的,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抱住她,“我知道我躲不过的,我只是希望可以晚一点。”
她再次扑进他怀里,蹭着他精瘦的胸膛,鼻尖不经意摩挲过他胸前敏感的位置,他喉结一动,听到她在他怀里絮絮叨叨地说:“我看看你的伤。”她说完就摸上了他的手臂,将他的袖子卷上去,露出被纱布包裹的修长有力的手臂,然后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把他的纱布都打湿了,这让他真的没办法再无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格就算受再重的伤,就算别人再怎么误解和诽谤他,他都不会哭也不会示弱,因为没有人会心疼。可是现在有一个他在意和喜欢的人为他的伤掉眼泪,那模样他真的看不出假来,人的语言和动作或许可以假装,但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感情却不能。
原格正想说什么,关小珺就沙哑地开了口:“如果你真的没办法再接受我的话,那在你抛弃我之前我可以向你要一点东西做纪念吗?”
她抬眼望着他,好像生怕她拒绝一样赶忙又道,“你不给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她在自己身上找了找,找着找着动作忽然停住,不甘心地咬着唇说,“不,怎样都好,如果真的非分开不可,你想带走我的什么都可以,只是请你不要把我留下来。”
原格靠在床的里侧,视线转到天花板上,面无表情地盯着那里发呆,最后冷冷地丢出一句:“这是打算用你的整个人生妨碍我么。”
真是够了,死鸭子嘴硬,面子里子都输了,还装模作样,男人做到他这个地步真是太糟糕了。原格慢慢握紧了拳,唇瓣抿得没有一丝缝儿。
关小珺却并没被他轻易伤到,她第三次饿虎扑食,吻住他的唇角喃喃道:“不是,我不会妨碍你,我会帮你的,我离不开你,你身上的味道在别人身上找不到,你就像我的私人海/洛/因……”
关小珺觉得自己说起甜言蜜语来越来越在行了,这真是逼得她往情圣的路上走啊,可是为了这个视觉和感觉至上的男人,她只能通过这些不太光明的手段来加快第二次俘获他心的速度。
“你的声音可以代替止痛片。”关小珺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伸出手指咬在嘴里,看似是天真无邪的少女举动却暗暗带了引诱的味道,原格只觉小腹一热,仿佛那在她细腻舌尖中来回吮吸的是他的那里一样……
“你还是我的安眠药、兴奋剂……”关小珺依旧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情话,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已经有些呼吸困难了,她看在眼里,忽然猛地咬住他的唇,支吾不清地呢喃道,“吃掉你!奥呜~~”
……
一对情侣,大概都是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否则一定不能长久。</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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