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李府酒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忽都作为李府主人与众宾客连连共饮三杯，上了头五道菜，为酸、甜、苦、辣、咸五种基本味，众人均品尝了一下，宴会才算正式拉开帷幕。

同桌席之人，如先前只是闻名，从未相见，当互相喝上两杯，是为‘见面酒’。有好酒之人从自己左手或本桌长者开始轮流跟同席每个人喝两杯，这叫‘通关酒’。喝上两三桌自当收手，不然气焰压过宴会主人，太不给面子，除非得到府中主人暗示，或自认仗着海量肚腑，一路喝过去，自然算是‘酒精考验的好同志’，人人叫好，酒国英雄是也。若是府中主人不满，叫上百十个小厮换上服饰，找上两三个由头，轮流敬酒，估计这位‘好同志’挺不住了，当场喝出肝出血，喝不了兜着走。

有能力打‘通关酒’的人过了后，宴会随即进入下一轮--划拳饮酒。在这个节目，日常生意、人情来往之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一酒泯恩仇，喝了这划拳酒仇恨就算化解了。划拳也有打‘通关’，两人之间一轮六拳，一拳半杯、或一杯酒。一轮下来，除非拳中赌圣，要数‘打关’的喝得多，而每个‘应关’的人应景要喝一杯酒，表示表示。

众瑶人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宴席，诸多美酒让他们大开眼界，什么烧刀子酒、葡萄酒、清酒、甜酒（米酒）、黄酒、绿蚁酒，各种五颜六色的酒、酸甜苦辣香的酒，不要太多。瑶人在山寨日常除了自饮自酿的糯米甜酒、米酒、丁郎果酒、杨梅酒，哪有什么口福喝到这么多天南海北的诸多名酒，尤其是烈酒（烧刀子酒）的烈、葡萄酒的果香、绿蚁酒的醇，让他们感叹来李府喝酒，真是不枉此行啊。

在瑶寨，每餐是少不了酒的，俗语有‘瑶家无酒不成席’的说法，凡有宾客临门，不喝酒不许进，皇帝也要灌三杯。而且瑶人饮酒用碗不用杯，且时常划拳为乐，称为猜枚。

美酒当前，众瑶人放飞自我，放开肚皮喝，敞开来喝，酒量才是战斗力，越喝越精神，越喝越畅快！蒙古人不懂本地话？没关系，喝成哥们才是真，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感情厚，喝不够、感情薄，喝不着、感情铁，喝出血。众瑶人要喝个痛快，哪里顾得上李府主人的面子，一路一路在内堂喝过去，逢人敬酒，喝，不喝？行，不行？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随便，比蛮夷还不如，以后怎么在静江商圈立足？

四个瑶人加起来是八杯酒，不带歇息的，酒力不行的人，当场被喝趴下了，丢了老大一个丑，有冤都没地方说，‘酒桌无父子，以酒论英雄’。

瑶人喝高兴了，更令李老爷恐怖的是，他们瑶人开始唱起祝酒歌来，声音又脆又亮，唐老头一马当先：“今天是欢乐吉祥的日子，亲朋好友欢聚一堂。清香的美酒斟满酒杯，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来吧！朋友，举起酒杯，共祝愿大家幸福平安”。不正经的潘二，借着酒兴当场唱起山歌小调来：“哥想小妹在心间，想妹一天又一天。不知哪时得见面，哪时才到妹身边。想妹想得眼泪落，把妹挂在心里头。不知何时才能见，哥盼和妹来相逢。只要小妹来跟我，保你以后笑呵呵。坛中唱歌把哥意，唱玩山歌哥家去…”显然，潘老二不知在哪个山头勾搭上了一个瑶妹子。

被敬酒的汉人们没办法，瑶人唱歌，我们不能落下风，唱什么呢？有了，天临人（长沙）某龙套甲计上心头，喜上眉梢，唱道：“月亮粑粑，肚里坐个爹爹，爹爹出来买菜，肚里坐个奶奶，奶奶出来绣花，绣杂糍粑，糍粑跌得井里，变杂蛤蟆，蛤蟆伸脚，变杂喜鹊，喜鹊上树，变杂斑鸠，斑鸠咕咕咕，告诉和尚打屁股”！

其他地方的人有样学样，广州人龙套乙：“月光光，照地堂，年卅晚，买槟榔，槟榔香，买紫姜，紫姜辣，买芙荙，芙荙苦，买猪肚，猪肚肥，买牛皮，牛皮薄，买菱角，菱角尖，买马鞭，马鞭长，买屋梁，屋梁高，买把刀，刀切菜，买镬盖，镬盖圆，买条船，船头高，船尾矮，浸死两个番鬼仔，一个浮头，一个浸底”、温柔一点的龙套丙：“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瞓落床。听朝阿妈要捕鱼虾啰，阿爷睇牛要上山岗…”

畲家人龙套丁：“月光光，秀才郎，骑白马，过莲塘。莲塘背，种韭菜，韭菜花，结亲家。亲家门口一口塘，放个鲤嫲八尺长。鲤麻尾，煮酒娘，鲤嫲头，做学堂。做个学堂四四方，读书俫子写文章。写得文章马又走，赶得马来天又光，天又光…”

闽南人龙套戊：“月光光，秀才郎，骑白马，过庵堂，庵堂夹，夹过山，炒猪肝，猪肝炒唔熟，炒红肉，红肉赤着脚，叫父叫母走来哈…”、龙套己：“月光光，照洪塘，骑竹马，过洪塘，洪塘水深不得渡，娘子撑船来接郎。问郎长，问郎短，问郎此去何时返？”

…

作为草原上长大蒙古人，托欢酒量自不在话下。草原上喝酒风气盛行，最先喝的是马奶酒，有部分贵族用粟、米、麦、蜂蜜酿造上等饮料，清澈如果酒。随着花剌子模、金国的覆灭，两国的葡萄酒、粮食酒开始在草原流行，以金国白酒为烈，其后又出现了蒸馏酒，谓烧刀子酒，度数最高。烧刀子酒以其味浓、酒烈迅速在草原上流行。

举行酒宴时，首先向圣祖像（成吉思皇帝）敬酒，依次是家族各位祖先，或画像、或塑像、或雕像。然后走出屋外向南方三次撒酒，每次都下跪，正是向南方（火）献祭，或因蒙古人源自南方；再向东方，是太阳升起的方位，祭空气；向西祭水；向北方死者献祭，烛龙所在，北极指引，灵魂安息的地方。饮酒前，先倾撒一些在地上，敬地，也可撒在马颈、马鬃。当主人向客人敬酒时，客人若饮少量留涓滴，不会令仆人换盏，饮尽方喜。

因烈酒过度饮用，对人体有害，成吉思汗敕令：“酒醉的人成了瞎子，也成了聋子，还成了哑巴…喝酒既无好处，也不增强智慧和勇敢，不会产生善行美德，而只会干坏事、杀人、吵架。酒不管你是什么人，都让你麻醉，令你脚不能行，失去灵巧，心不能健全思考，它毁坏了所有感官与思维器官…如果无法控制饮酒，一个人每日可饱饮三次；如果他只能喝两次，那就较好；如果只喝一次，那更为可嘉。如果根本不喝酒，那就再好不过。可是到哪里去找这种根本不喝酒的人呢？如果找到这种人，那他应当受到器重。”可见，草原上酗酒的风气成了连成吉思皇帝都头疼的问题。

值此良辰美景，安达唐大二在欢声高歌祝酒，托欢高声唱和道：“

金杯里斟满了醇香的美酒，

赛勒尔外冬赛（好）

朋友们欢聚一堂尽情干一杯，

赛勒尔外冬赛（好）

丰盛的宴席上烤鹅肉鲜美，

赛勒尔外冬赛（好）

亲人们欢聚一堂尽情干一杯，

赛勒尔外冬赛（好）

琴声悠扬歌声清脆，

赛勒尔外冬赛（好）

贵宾们欢聚一堂尽情干一杯，

赛勒尔外冬赛（好）….”

感觉还不尽兴，托欢继续唱道，大草原上流行的歌曲：

“饮了圣祖赏赐的蔓酒，我们如天鹅鸣唱成统一声调，又好似清一色的野马聚集一起，

赴宴的人们尽情的欢歌陶陶。

喝了圣祖赏赐的醇醪，我们像鸿雁欢鸣成一个声调，有如清一色的盘羊麋鹿团聚，

跟亲朋密友同堂畅饮兴致最高”。

卓伢子实在没办法继续吃喝，看到众人卖弄才艺，一展歌喉，心中按捺不住。于是从案几上操起一把几乎和他身高等同的马头琴，先试了试音，自我感觉良好，走到戏台上对着众人道：“各位，静静，我为大家带来一男儿曲，正是涅迷思（德国）讴歌我圣祖成吉思汗的歌曲。”

成千男人迎著戈壁暴烈风沙，扬鞭赛马，勇敢向前骑行

成吉思汗突击在前，一夫当先，万夫遵从

他们的马蹄扬起万里狂沙，踏过每一寸土地

把恐惧和颤栗带给了每一个国家

无论闪电还是雷霆都不能阻止他们

成、成、成吉思汗

骑士们，勇士们，勇往直前

成、成、成吉思汗

兄弟们，永远激昂奋伐

再带上烧刀子酒，因为我们是蒙古人

我们早已成为了上帝的鞭子

成、成、成吉思汗

骑士们，勇士们，勇往直前

成、成、成吉思汗

男人们，英雄们，永远不屈

人们听见他笑，嚯嚯嚯嚯嚯

笑声越来越大，哈哈哈哈哈

他一口气就将一壶酒喝了个底朝天

每一个他看上的女人，都会被他带进帐篷

而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女人敢说不爱他

他一夜之间能造七个娃娃

提起敌人只有笑哈哈

因为他的力量已无人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