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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背后的阴谋

作者:君不行兮夷犹 字数:2611 更新:2023-02-12 02:38:54

“潘大、潘二,你们怎么在这?”从漓江渡船上下来一伙人,这五六人各个脸生横肉,肌肤黝黑,口音与静江府当地人大异,从他们与潘宝兄弟相识的情况,就知这伙人要不是乱民,那也是跟乱民有牵连的‘黑人’。

这伙‘黑人’刚下码头就发现了正在哭泣的潘宝兄弟,想到潘宝兄弟因为起事作乱被通缉,其中潘宝传言已经被抓入狱,而且还是镇抚司大狱。这两兄弟现在大摇大摆居然敢出现在静江城关,令人非常惊奇。

围观的静江市民们纷纷作鸟兽散。‘乱民人多力大啊,从潘宝兄弟四个人加上这伙人来算,现在乱民聚众有十人。乱民们不敢找蒙古人、汉人的麻烦,一旦拿我们出气,提起砍刀,从街头砍到街尾,砍完之后,再坐上船只,拍拍屁股走人,岂不是白砍咯。还找不到人说理去,赶紧走’。

乍听声音,潘宝知道这不是自己相熟的某个桂江、柳州瑶人,从他半生不熟、似是而非的口音,有点像西南方某个人。对此人,印象深刻、教训惨痛、刻骨铭心啊!三四个月前,就是此人来到桂江瑶寨,煽动自己带领瑶人兄弟们先起事,哪知道转手就把哥卖咯。

此人先是自称来自左江,打探完桂江、柳州诸多瑶寨这个冬天的情况,鼓动潘宝攻打县城、州邑。随后果然送来了一船军械与粮食,数量不多,就四五十号人的武装,潘宝核心团伙刚刚够用。开始潘宝以为是好心,煞有其事地按照道上规矩,差点跟他结义成金兰兄弟。

这位兄弟当仁不让,还他娘的给瑶人们规划了所谓的作战计划,言之凿凿,“这冬天真他老母的冷…一但你潘大兄弟成了气候,要钱给钱、要粮给粮。攻占柳城之后,到时我们右江直接给人也不是难事”。

‘好嘛,露出狐狸尾巴来了,明明是右江的人,居然先欺骗哥来自左江。什么意思,让哥打县城、柳江’,潘宝火了,“你右江随后怎么着,说清楚啊,别,别,他老母的拍拍屁股就走了啊”。

潘宝猛抬起头,睁开泪眼朦胧的双目,定睛一看,果然是右江那个黑家伙,扑上前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大喝道:“李富贵,你他老母的,还敢来见我。”

“潘大,我李富贵怎么不敢来见你?合着,这静江府的地头是你瑶人的山寨?再说,我李富贵何曾欠过你潘大什么了?”李富贵不慌不忙的诘问道,双手对后面一挥,另外五个同伴将潘大一伙团团围住。

“你他老母的,跟我说左江的?右江的?”潘宝肯定不会被些小啰啰们给吓住,眼神左右打量着,‘这些货色,哥一打三百’。

“松开你的猩猩手,我是左江的,还是右江的,于你有什么区别?”李富贵大声喝问道,双手击打潘宝的臂膀,心里哀叹道,‘要不是说漏了嘴,怕你潘大在蒙古人面前招供,有右江的唆使,哥的援助岂会虎头蛇尾。你闹得越凶越好,哥不嫌事大。到时夺你权,把你卖了,还要替哥数钱。援助你这个二愣子,让哥在总管面前落下了不少脸面,大大失策啊。蒙古人大显神威,将你个二愣子一击而破,桂江、柳州瑶人真是不堪,吓破了右江一批人的鼠胆。这不哥就戴罪立功,来静江打听蒙古老爷们的近况了嘛’。

“不管哪的,你还欠我几船粮食。”潘宝恶狠狠将李富贵扯到自己的胸前,居高临下,俯视着李富贵的脑门,‘正愁着怎么还一百二十口铁锅,这不就有肥羊送上门咯’。

“什么时候欠你粮食?你潘大要不要脸。要粮食有啊,柳城、静江大把,你去抢啊。还讹到我李富贵的头上了?”李富贵可不怕潘大,打交道这么久,知道这大块头色厉内荏,表面看起来五大三粗,其实是个精明货色,小聪明,没大智慧。

被李富贵看出了自己的斤两,潘宝自认站不住理,不论桂江、柳州、右江兄弟们都会认为李富贵这吊毛说的有道理。在江湖上混,道义二字,他潘大总是认得的,于是手松开了李富贵的衣领,脑袋左转转右瞅瞅,对着围住自己的几个人,眼神露出恶狠狠的目光。李富贵带来的几个人不由被这不善眼神刺激到,纷纷往后空出了两步,‘这潘大,身高体壮,看起来不好对付,先退一步再说’。

潘宝实在找不到留在静江地面的理由,转过身子准备离开,耳边传来李富贵似笑非笑的声音,“潘大,你是怎么出来的?”“哼。”步伐大幅加快,留下了四个身后给到李富贵他们。

“世贵啊,这次瑶寨起事,静江府固若金汤,蒙古人的势力不可动摇。这潘大看起来不是好相与之人啊,越早与他脱离关系越好。你办得好。”从漓江船上下来一位中年人,官威赫赫,正是两江来安路总管‘土皇帝’岑世兴,一本正经望着潘宝的背影,对着‘李富贵’道。

“大人宽宏大量。臣惭愧啊。”原来‘李富贵’是个化名,正名乃是岑世贵,与岑世兴是堂兄弟。

原来蒙古人自三征安南之后,湖广行省元气大伤,对于边境广西左江、右江之蛮夷土著势力鞭长莫及。而广西左江、右江自唐、宋起就互相仇杀,至“广西两江岑雄、黄胜许等屡相仇杀为边患”,已有三四十年,延续三代成水火之势。如今,右江岑世兴的势力蓬勃发展,几成尾大不掉之势,屡有反叛之举。但鉴于蛮夷们“但不曾杀过官军、不曾侵夺省地”,元庭自不以“叛乱”视之。

此次右江岑氏以左江之名援助桂江、柳州瑶寨,便是让桂江、柳州瑶人们充当先锋,试试蒙古人的斤两。假使蒙古人战斗力依旧可观,讨伐的那也是左江黄氏,一旦事情败露,征讨右江,元庭凡有“玺书谕之”或“遣官军讨之”,便立即投降,无有不可。一旦蒙古人显出力量不支,左江黄氏、右江岑氏、静江、柳州诸多瑶寨诸多势力,早已亟不可待了吧。潘宝此次虎头蛇尾的起事,让岑世兴下定了决心,‘还是我大元的官场好混啊,做个总管,舒舒服服,卫国戍边,嗯,我岑世兴这么多叛乱,估计在元庭挂上了号,是时候派些子弟去大都朝贡,安慰下蒙古老爷们的心了,就这么办’。

大德元年(1297年)

唐兴州黄梦祥结睢殿州岑聪,引归仁州、归洛州、利州军四千人,焚掠罗佐州官农郎生所辖那闷村及那寡州南村、鲁谷村,富州那罗村。两江道宣慰使、都元帅扎拉尔“遂深入左、右江溪峒”,“地州守罗光殿、令罗伯牛、天州守罗仲显各率所部降者三万四千户。”

大德十年(1306年)

六月壬戌,来安路总管岑雄叛。

大德十一年(1307年)

左江来安路总管、峒兵万户岑雄作乱,杀其侄世杰。

延祐六年(1319年)

秋,七月,丙辰,缅国遣人来觐。

来安路总管岑世兴叛,据唐兴州,赐玺书招谕之。

至治二年(1322年)

十二月,两江来安路总管岑世兴,葛蛮安抚司副使龙仁贵,皆以其地作乱,柔远州洞蛮把者为寇;并遣兵讨捕之。

至治三年(1323年)

春,正月

己亥,思明州盗起,湖广行省督兵捕之。

壬子

静江、邕、柳诸郡獠为寇,命湖广行省督兵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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