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楚,只能借着一点点亮勉强看清他那双正在闪光的小眼睛,估计他现在也看不清我,但此时却不是跟他磨嘴皮子的时侯,万一这老小子借着黑天掏出点什麽给我一下怎麽办?这大亏可吃不得,想到这我举脚照着他脑袋的位置就是一脚,这老小子闷哼了一声就没动静了。
我从包里掏出绳子摸索着将他手脚都捆好后往车上一扔,又把那庞掌柜的尸体拖到道边,这才回到车前开始发上愁了,这车夫怎麽办?也杀了?照理说这车夫不能留,不然我跑不远就有可能被追上,可就这麽宰了他?那庞掌柜里通外国剐了都不过份,可这车夫却不见得该死呀,绑了他扔这?也不行,就这天气他非冻死不可,还是绑了带远点再放吧。
绳子就带了一条,看来要把南云忠二脚上的那条解下来了,我把这赶车的也扛到车上后用绳子给这车夫来了个四马倒攒蹄,那南云忠二也是如此泡制的,又将那庞掌柜的尸体向道边一拖,跳上车赶着马就跑。
刚才我就琢摸了,抓着这个南云忠二后不能回唐海县,回到那里我未必能护得住这南云忠二,别再让这群扶桑人给灭了口。
最稳妥的办法是送他回大营,这里离我们大营还不是太远,稍绕了个弯,我估计也就140里不到,挑了条路刚要放开马跑,我忽然想起那孩子来了,反正这车够大,不如趁这机会把他也带回去,想到这拢着缰绳我又向那小土地庙去了,到了土地庙前跳下车轻轻叫了声那孩子的名字,只听里面一阵轻响后有个小小的身影奔出来道:"燕大哥,你这麽快就来看我了"。
我奔到那供桌前抱起他母亲的尸体道:"白天我给你的干粮还在吗?你收拾些咱们这就上路"。
那孩子忙兴奋的道:"都在,我都留着呢,燕大哥,你要带我和我妈去哪呀?"。
我将他母亲的尸体放到车上后又把他抱起也放进车箱轻笑道:"咱们回家"。
我赶着车没走一会那孩子就从车箱里冒出头来道:"燕大哥,那两个人是谁呀?怎麽被绑着呢?你为什麽不把他们解开呀?"。
我向他笑道:"那是我抓来的两个坏人,你要帮我看好他们啊,他们要使坏主意你就喊我"。
这孩子忙答道:"燕大哥放心,我一定看好他们"。说完就回到车箱里没动静了。
我到不担心这俩人能逃跑,手脚朝天肚皮贴地,只要他俩不会缩骨功就没个跑,那赶车的是个什麽路数我不清楚,但这南云忠二被抓可有大用了,押回大营狠揍一顿一定收获颇丰,心中得意浑身也觉得无比的轻松,当马车驶上官道后乌云中的月亮也冒出头来了,我一直都担心车陷进沟中去,这月亮一出来可帮上大忙了。
跑了一阵后车里那俩人醒了,先是那车夫叫出声的:"大王饶命啊,小人只是个赶车的,没有钱财,大王就高抬贵手把我放了吧"。
我开始没爱搭理他,待他喊了一会后又点烦了,也不停车回身掀开车帘刚想张嘴骂,就见月光下南云忠二那颗圆脑袋噌的一下就从那赶车人身上缩了回去,然后俩眼一闭,又装上死了。
那赶车人虽还在叫着,但两眼中却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一闪一闪的,这眼神好怪呀,我赶忙回身停下车也钻进了车箱,借着外面的月光在他二人身上摸了一通,那南云忠二的绳子没变化,可那车夫被后的绳子却有些松了,还湿呼呼的,摸明白后心中又是气又是笑,这俩兔崽子。配合的还挺有默契,再有半个时辰还真能把这绳子啃开,又望了望那个小孩子乐文辉,绻缩在车箱角里睡着了。小呼噜打的还真响,看到这我摇头苦笑着把那南云忠二的两只袜子拉下来后团了个团,又一把将那南云忠二的鼻子捏住了,待他张口喘气时往他嘴里狠狠一塞。
塞完袜子后又扒他的衣服,待扒到胳臂绑着的地方时用短剑划断袖子往那小孩身上一盖,这才开口道:"赶车的你别怕,这里没你的事,我这就放了你"。
说完后先用短剑把他脚上的鞋邦挑断,这才解开绳子道:"你家老爷是不是叫庞丙文?"。
那车夫忙道:"不,那是我家老爷的兄长"。
我呵呵一笑道:"你回去告诉你家老爷,让他把脖子洗净了等着我"。说完将这赶车的推到了车下。
这车夫下地后就想没命的逃,但他鞋邦断了跑不快,可跑不快他也想快跑,我看着他连摔了两个筋斗后向他笑道:"你别怕,我不会追你的"。
天亮了,终于把这个夜晚熬过去了,这一夜跑的,身上都被冻的一点知觉都没有,那南云忠二的皮帽子和脖套我全划拉过来给自己戴上了,但那也冷的扛不住,现在总算好点了,太阳照在身上有点暖和,我将马车靠在道旁跳下来活动了下手脚,那两匹马看来也累的够呛,浑身都是汗,马鼻子里喷出的白气又粗又急,我忙拿出车下的两块大棉被给马披上了,这车上备有草料和饮马的水,我弄了些草料先喂了喂,但这水可不能现在就给,不然容易炸肺。
等了一阵给马喂上水,我又向车里看了看,那孩子还在睡着,南云忠二也没动,我又查了下这小子手脚上的绳子,没异常,都查看完后又打马上路了。
这次刚跑了没多久,隐约觉得前面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又向前跑了一阵,这下听清了,是战鼓,而且这鼓声很急,离的远我也听不出鼓点说的是什麽意思,赶着马车又跑了一阵,这次鼓点听清了,不但鼓点听的清,连双方的喊杀声也听了个一清二楚,待听清后当时就有些紧张,看来两军正在交战,俺理说这个时间还早点,一般都是吃过早饭后才出来接阵的,但听这动静打上可有一阵了,照这样看晚间肯定有一方出来劫营。
不管谁劫谁的营,现在我该怎麽办?赶着车就这麽上去?那是找死,不但不能过去,我还要快跑,这里离战场最多10里地,交战之后必有散兵游勇被追杀的四处乱跑,此时的败兵恶如虎,万一要是被碰上就麻烦了。
想到这我停下车来窜到车顶向四外望了望,左边是一片密林,我这车太大,跟本就钻不进去,右面是一条土路,能远远望见个村庄,看到这我跳下车顶赶上车就向那村中走,
先找个人多的地方藏着,散兵被追击时是不敢抢战场边上的百姓的,但离那村越近我反而却觉得不对头,怎麽这个时间连个炊烟都看不到,而且这里的天冷,就算没吃早饭的习惯那大炕可是非烧不可的呀?难道人都跑光了?不会吧,看这位置可离那宋老生的营地远的很啊,难道我军失地了?但想调头回去却也晚了,道路太窄,没办法,到了地方再说吧。
马车到村中后才知道,一个人都没有,别说人。连鸡犬都见不到一只,可看着还不像被乱兵抢过,各院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应该是为躲战火全逃了,我挑了间大一点的院落用刀挑开门锁,将车赶进了院内。
车停后那孩子醒了,钻出头来揉着眼睛问道:"燕大哥,咱们到地方了?"。说完转着脑袋开始打量这院子。
那南云忠二不知何时也醒了,瞪着两只小眼睛正在看着我,估计他是看明白我是谁了,那可怜巴巴的眼神让我看着都揪心,我叹了口气暗道你就认倒霉吧,咱俩犯克,只要碰上就没好事。
从车里拿出几个饼子往那孩子手中一塞笑道:"这不是咱们要去的地方,先吃点,等会咱们到了去请你吃好的"。
刚把饼子递过去,就听见院外有人说话,声音还不大,我忙示意那孩子别出声,只听外面有人道:"三哥,这仗打的窝囊,咱们还是别回去了,回去也是个死,如今被唐兵挡的太严,我看咱们宋大帅也没办法了"。
另一个声音道:"这北平城咱们都没攻下来,更别提后面那道关了,现在唐军人马越来越多,咱们的人却是越来越少,以前当兵是为了吃粮领饷,可如今看这情形是不成了,三哥你拿个主意,不如咱们抢点就回家去吧"。
又有一个声音传来:"大伙先别急,咱们营的库房里存了不少金银,等咱们躲过这次回去后晚上偷点出来再走,抢这群百姓又能弄来什麽?"。
听声音是越来越近了,应该只有三个人,我向车里的孩子打了个手势让他进车箱,这才轻轻拔出刀来摸到门背后站住不动了。(未完待续)